#

      吴大澂金石琐记

      作者:陈郁2018-05-20 08:42:13 来源:中国文化报

          (1/2)吴大澂《吉金图》卷 局部一

          (2/2)吴大澂《吉金图》卷 局部二

          中国美术家网--让艺术体现价值

        吴大澂从小即在外祖父韩崇处受金石熏陶,后又先后为吴云、潘祖荫二人服务过诸多金石之事,练就了一番过硬的、精湛的椎拓功夫。他赠予陈介祺、王懿荣、叶昌炽等手拓金石墨本,广为好评和赞誉,其中赠予王懿荣者最多。另根据其与陈介祺之往来信札,赠予陈介祺者亦不少。

        起先,吴大澂幕府中无善拓精拓之人,故只能自己亲自椎拓。如同治十三年(1874年)正月五日书予陈介祺曰:关于大盂鼎,“大澂前在青门作两日勾留,匆匆回署,未及手拓,幕友家人中又无善拓之人,仅托筱坞前辈拓寄数分,纸墨不佳,附上两纸,以备分贻同好。大澂近顾拓工来署,教以先扑后拭之法,将来即遣往拓盂鼎及各处汉刻,如有精本,续寄呈鉴”。筱坞,即袁保恒(1826-1878),字小午,一字筱坞,河南项城人,袁世凯叔父,大盂鼎先前曾归其所藏。

        又如光绪元年(1875年)多次书予陈介祺提及该事,正月廿四日曰:“敝处苦无善拓友人,每见一器必手拓乃称意”,八月廿九日曰:“幕友家人中亦能拓而不能精”,十二月三日曰:“所得砖瓦,因仆人所拓未精,又苦无暇自拓,均未寄呈。新岁少闲,悉数拓奉鉴赏。前在西安录科时,濒行得一币范,至精,从未见著录。拓上四纸,可分贻同好。已函告子年丈补入《泉汇》矣”。再如光绪二年(1876)二月十日曰:“敝藏古物无多,苦不能精拓,又苦无旁贷者,新春无事,仅拓瓦片数十纸,愧不如所寄之精。匆匆又将出棚,五月以后了无所事,前索拓本当一一报命也”。

        遗憾的是,未见如上吴大澂赠陈介祺拓片传世。幸运的是,见刘体智《小校经阁金石文字》第14卷第29页存上揭信函言及“濒行得一币范”之吴氏手拓墨本,吴氏题曰:“梁一釿布范,囗一釿布范,乙亥(1875年)秋九月大澂得于长安”,钤印:“清卿手拓金石”。又见刘氏该书第3卷第2页吴氏手拓乙亥方鼎墨本,亦钤“清卿手拓金石”之印。乙亥方鼎光绪二年(1876年)吴于陕西所得。因此,同治末年及光绪初年吴大澂不仅时常手拓吉金,而且专有一印以志,此印后来未再见钤用。

        同治十二年(1873年)十一月十五日陈介祺致吴大澂书曰:“拓墨之佳,今亦未有能及吾兄者,但须有善斅之人代作方可。纸绵而薄,墨细而黑,字边际真而肥,易于摹刻,则能事毕矣”。既是对吴大澂拓墨之佳无人能及的夸奖,也是希望其寻觅良工以代其役,并推荐族弟陈佩纲入其幕。据白谦慎先生考证,陈佩纲来到吴大澂处的时间为光绪三年(1877年)七八月间。

        可想而知,拓工到来后吴大澂会比以前较少手拓金石了,尤其己藏之物拓片的制作基本由拓工代劳了,一般是吴大澂提出具体要求,拓工负责实施并完成。如果说之前吴大澂自己仅拓铭文的话,尹伯圜到来后更擅长全形了。

        有关此事,笔者先前在叙述吴大澂请尹伯圜制作拓片时已详细涉及。当然,吴大澂也时常手拓,如登泰山拓秦刻石,原因可能是当时拓工尹伯圜并未同行,还可能因为吴本人喜欢亲自拓墨以赠友人及同好,今天在我们看来,这也是吴大澂“痴迷”金石的一种具体表现。

       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,即友人所藏之器不便由其所雇拓工前往椎拓,只能自己亲自上阵,在当时,一同鉴赏器物并椎拓一二纸本身是一种“玩”,估计如同鉴赏书画时笔墨龙蛇一番一样,可等量齐观。吴大澂热衷于去友人同好那里“寻访”吉金,后一种情况尤多。如吴大澂卸任陕西学政回到苏州,即手拓沈秉成诸多藏器。又如光绪四年(1878年)三月廿五日致书陈介祺时写道:“盂鼎未及手拓,时以为憾,它日入都,可图手拓数纸,必有以报命。退楼所藏齐侯二壶,向无精拓本,去春里居时亦当面错过也”。前者拓大盂鼎之事,是指当年视学秦中,此鼎尚属袁保恒时,吴未及手拓,此时已归潘祖荫,存于京师攀古楼,故吴只得对陈介祺说“它日入都”时手拓了。后者则涉及返乡苏州时拓吴平斋齐侯二罍之事,文中“退楼”即吴云,吴大澂在这里将齐侯二罍称为“齐侯二壶”实为精准。

        笔者存有固始张玮(效彬)旧藏吉金墨本毛装若干册,一册辑入吴大澂手拓铜镜二十帧,其一吴自题“大澂手拓”,钤印“清卿”。光绪三年(1877)七月二十日其致书陈介祺曰:“关中所得专瓦,皆留南中,唯古镜悉数带京,可徐拓也”。此手拓铜镜大致时间与此信属同一时期。铜镜得自陕西,随身携带便于随时椎拓,而如信中所言同时得自陕西的砖瓦则留在老家苏州,或许因为其易破碎而受损,携带不便。

        除了质地坚硬因素外,便于随身携带还要求体量稍小,故吴大澂时有手拓玉印、龙节、虎龟鱼符等赠陈介祺,相信即此原由。见光绪四年(1878年)七月九日致书陈介祺曰“今日事稍闲,特检玉印手拓十二纸,寄奉鉴赏”,光绪八年(1882年)二月三十日书曰“龙节拓墨二纸,非手拓,不精,先呈鉴赏”,同年七月十二日书曰“检手拓虎龟鱼符十四种,又龙节拓墨一纸,钟拓一纸,寄呈鉴定……鲍年翁所藏龟符拓,附呈雅鉴,此亦在都时手拓也”。

        除了先前笔者提到的泰山刻石墨本遗物之外,吴大澂手拓金石情形见诸与友人往来信函者,基本截止在光绪八年(1882年)前后,这以后不仅未见实物传世,也未见文字资料提及了。总体而言,自从尹伯圜到来后,吴大澂本人很少手拓金石了,即使玩兴一时也小品居多。

        分享到:
        责任编辑:静愚
            :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,不代表[雕塑家网]的立场,也不代表[雕塑家网]的价值判断。
        推荐艺术家/ARTIST
        艺术商城/TRANSACTION
      Processed in 0.072(s)   9 queries
      update:
      memory 4.126(mb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