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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文脉的现代演进——范扬老师访谈

      作者:汲平2012-08-21 11:00:09 来源:中国雕塑家网
        时间:2006年4月20日上午9时许

        地点:四川巴中韩溪河

        场景:萧何追韩信受阻地,古栈道。崖悬壁峭,沟深山高,岚气淡淡,晨风遥遥,瀑布声声,清凉生津。范老师奋笔速写,边画边谈。


        问:作为龙瑞艺术工作室助理导师,您亲临指导学员的学习与创作,一方面贯穿着导师龙瑞的教学与艺术思想,一方面也是您自己艺术实践经验的直接传授,这在教学中同学们都已经深切感受到了。另一方面,您机智、幽默、亲切,与同学们相处很好,同学们说您是“真人”。这是您的本性还是一种修炼?


        范:这是我的本性,再加上修炼。因为我这个人本性比较自然。然后呢,龙老师的美学思想恰好也与我意趣相投,所以我就很自然的融入龙老师的教学、审美、对中国画的认识等这样一个思路中去。在这个中间呢,也有我自己的一些实践体会,因此就很自然的融入,或者说契合吧。


        问:人“真”画亦“真”。您作品的“真”,体现在您对传统全面而深入的理解、对生活准确而深刻认识和自我面貌从容而个性化的把握,用古人的话说就是“师古人”、“师造化”后的创造。您的作品既有着显著的个性,又不乏传统因子,既来自中国画的传统程式,又是这一程式的现代演绎。而你自己总结为“师我心”,并认为历史上还没有“师我心”而成功的。那么,您的成功是否也应该是在“师古人”、“师造化”之后的长期积累和积淀?在具体学习与创作中,如何正确处理三者的关系?


        范:我应该是这样,前几年是师古人,这几年是师造化。我认为师我心的画家现在太少。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说,还没有象徐渭、八大这样师我心的人物。我们还有往前走的空间和希望。心性是无限的。

        我现在是师造化,师我心是更高的目标,我还没有走到这一步。我们还有路好走,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。有些画家走不下去,我们恰恰不是这样,我们很多路想走,很多路能走,大有可走,不怕这个路不好走。当一些画家走不动的时候,我还要走,顺流直下,直挂云帆济沧海。这就是我的想法。


        问:您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,当代中国画家一般分为传统型、创新型、继承创新型,而你自己是继承创新型,其价值不可动摇,但仍然有来自不同层面的不同声音、特别是理论界,有褒有贬。比如,有人说您的皴法象“面条”,有的说象“乱稻草”。您则以为,如果是“稻草皴”,则证明您又创造了一种皴法,这对中国画的历史贡献,将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。如果以“稻草皴”命名您的皴法,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总结出它的几个基本特征?


        范:它是积短线而成体块,积细微而成高山。涓涓细流可汇成大海。一点点的累积可以成为高山大河。说我的皴法是“乱稻草”,正如披麻、马牙、雨点等等,都是来自自然,这符合了中国画的实践过程,也符合了中国画的审美情趣,说明了我们中国画有可发展的前景。他们这样说我很高兴。正如印象派、野兽派是说法原本是骂人的,后来成为历史上的重要流派,成了手法。

        还有一个朋友曾善意地说,我的皴法象墩布,是墩布条。我说也很好,正好说明了我画得湿、重、纯、厚、浑然,而浑然里面包涵得东西很多。这正好是说我的优点,我很高兴,说明我的努力、我的看法、我的做法,人家看出来了,并不是没有看出来。


        问:您的创作状态,也是被受关注的焦点。以传统的说法,即所谓书法用笔的“书写性”。这是中国画写意性的本质特征之一。您曾说:“书写,反映艺术家的敏感程度。画的时候要我行我素。在其他地方不能做主,难道在纸上还不能做主吗?不要拘泥于小处,要大处着眼才能厚实;小处不经意,反而能随意、出味道。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:这是有法之后的无法,也是无法中的有法。而这种状态,是非经磨练而不能达到的?


        范:应该是长期磨练,但在我来说是很自然地形成。正如我跟很多朋友说的,以最大的毅力打进去、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,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需要很大的毅力、很大的勇气。我可以自由的出入,这是我一个很向往的空间、天地,是一个我自由地驰骋的空间,在这个空间里我来去自由。似乎不要毅力我就可以出来,似乎也不要勇气我就能进去了,因为我觉得对我个人来说这非常自然,似乎是与生俱来就在其中,因此我能很容易地融入其中,也没有出来不出来的问题。如果你先有了一个框架,就有进去和出来,如果没有了框子,就没有进去和出来。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为这个,是与生俱来的。有了框子,才有进出,我没有框子,所以不存在进出问题。


        问:我们知道,您先学西画而后国画,也学过油画。有人曾说,学院式的素描教学,使中国画走向深渊;也有画家直接就说,学院毕业后的整个创作过程,就是一直在如何摆脱学院式教育的过程。但是,在您的中国画作品中似乎并没有看到西画的影子,而是很从容自然的中国画。您还说:“有的同学速写好,而画不好,有才气无实力。”您的素描、速写、书法、中国画都好。我们如何来理解或解释这一现象?


        范:我觉得学什么都会有用,我曾经跟朋友说过,走弯路你也是练了脚劲、练了足力。只要你认真的学习、不断的研究,什么都会有用。正如蒋兆和先生,他画炭精肖像画,成就了他的《流民图》,你看《流民图》就有看炭精人物画的感觉。所以任何的努力都将是有用的,不会白费。任何学习都将是一种积淀,一种积累,一种创造的基础,它会自然地融入到你的生活,你的创作,你的艺术之中。


        问:有的学员学您的式样,您怎么看这个问题。您主张学您的理路方法还是式样?对学员的状态您怎么看?


        范:我觉得学我不学我都可以。正如我学习古人,开始的时候临摹古人,而后来则临摹很少,主要是看。可以依托古人中的某一位,比如我比较依托董其昌、王原祁,这对往前走很有好处。古人是一根拐杖,这对中国画来说非常重要。

        当我强健起来了,箭步如飞的时候,肯定会丢掉拐杖。对我来说是这样,对同学们来说也是这样。


        问:您让同学给您刻了一枚印章:“南北相通,两京行走”。由南京而北京,二地有着显著的文化差异。这对您是否有影响?我们知道,20世纪中国美术史有一个有趣的现象:象北京的齐白石、李可染,上海的任伯年、吴昌硕,还有黄宾虹等,都是先地方而后大都市,而成为大家。这一现象在今天高度发达的信息社会是否依然存在?(有人认为,由于信息社会资讯的异常发达,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得到想得到的任何信息,都有成功和成为名家、大家的可能。)


        范:我觉得我也将会是这样的。


        问:自从上世纪初至今,对中国画命运的争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。请您谈谈中国画的前途问题。


        范:前景非常好。随着我们民族文化,民族经济的强盛,随着我们对中国画本体的重新认识,好时机正在到来,实现伟大民族复兴的时候到了。随着经济的强盛、国力的增强,必将会实现中国文化的伟大复兴,也将会实现中国画的伟大复兴。而复兴的重任将落在我们身上,必将是我和你,不一定是我、也不一定不是我。中国画必将承担起中国美术的伟大复兴,它是中国文化复兴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。我们这一代的画家已经开始走向成熟,人们开始重新审视中国本土文化的精髓,不少人有了主见,再穿唐装。

        中国画生命力强大,魅力无穷,画中国画的人真多,学院派、画院派、南派、北派,老画家,新文人,各自为营又互生互长,中国画坛热闹得很,中国画无疑有路,中国画柳暗花明。

        每当我打开徐渭、董其昌的画册,总是觉得受到刺激,前人智慧的光芒穿越时空,令我震颤。愿我们也能画得更好一些,让“后之视今,亦犹今之视昔”,则吾心足矣。



        注:本文将用于《贴近文脉——中国画研究院龙瑞艺术工作室2005届文献集/作品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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