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话5:5
迪特•隆特/德国波恩当代艺术馆馆长、策展人
十名艺术家汇聚于 “对话5:5”。他们一半来自中国,一半来自德国。这种形式为大家提供了对话的机会。观展者可以直接听到他们的交谈,或者通过其他更多的途径读到这些对话。这些艺术家结对出现,他们之间有风格差异,亦有视觉上的相通之处。
有一点大家都明白,造型艺术家之间,语言带来的障碍不足为惧。当他们的作品被展示出来的时候,就可以建立起一种可比性。在此,艺术家并非试图用自己的艺术来解释另一位艺术家的作品。在图像观念上,双方虽非完全一致,却有暗通款曲之处。这证明了,在艺术表达的意愿上,一个艺术家可以与另一个艺术家彼此相通,即便后者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文化圈。
显而易见,在这样一次共同的展览中,尽管艺术家的生平经历各不相同,各自的文化内涵迥异,但是他们的美学思考表现出了许多一致之处。一方面,通过抽象、单色调与色彩浓烈之间的反差,另一方面,通过立体和投影之间的对比,使得这些作品间的相通之处彼此间相辅相成。
这次展览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,即将作品按照其民族渊源来进行阐释。中国人将对立的事物结合在一起,以一种感性、和谐的方式表达对生命的感受。在参展作品中,这样的中国思维仍然是主流。而德国艺术家的作品则很好地传达了某种欧洲经验(即自文艺复兴以降的欧洲艺术史),体现了各种理论观点的结合。在作品中还传达出对启蒙的领悟,这为作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当然,展览也告诉我们:把护照作为国籍归属和艺术家资格的凭证,并以此为标准来选择艺术品,这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
由于信息传播和旅行机会的增多,地球变得越来越小,艺术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。对于音乐来而言,超越边界达成和谐相对更加容易,因为它不需要话语,能够在可确定的时间内展现自身。
在文学中,界限依然很森严。在每个国家的重要文学作品中,我们只翻译出了很少的一部分。因为其他国家重要的文学,我们接触得很少。世界语的发明者们希望创立一种世界通用语,然而愿望也最终落空。
在造型艺术中,容纳的东西很多。发现共通之处已经成为一种意愿,这种文化上的意愿还要进一步加强。我们所有人仍然被民族国家观念所左右,这是一种源于19世纪的观念。正确的道路是,不再强调民族独特性,而是揭示共通之处,单个艺术作品的独特性却不会因为这种共通性而丧失或减弱。“对话5:5”就是在这条正确道路上迈出的一小步。如果在展示作品时肩负着责任,那么通过对话,作品的整体性及独立性便不会受到限制。
因此,“对话5:5”不属于主题展览,并非试图通过近似的表达方式去解决共通的问题。“对话5:5”可以有所不同,可以按照不同的主题进行分类,例如风景、抽象、人像等等。观赏者会从中受到启发,很快就会发现:这是十位具有独立人格的人,作为造型艺术家,他们在一起行动,但在个体的艺术意念上,他们可不准备做出退让。
“对话5:5”是对我们共同的文化知识和意愿的一次强化,我们坚信,彼此间相互依存。我们深信,地球上的我们若要相互理解,举足轻重的并非只有经济,文化上表达也十分重要。而且,关注彼此的共同之处,也有助于我们回顾过去。于是,许多疑问就自然出现:抽象的起源在哪里?科学发现怎么产生的?书法诞生的源头在哪里,学者的艺术究竟是怎样的……一一解答这些问题,我们会发现,合作与相互启发自古有之。